从信到手机 ,阿拉上海人经历了什么?

8月16日,华为5G手机正式开售啦。实现全民5G交流指日可待!5G手机带来5G交流,不同的交流工具带给我们的变化是不同的。纵观古今,通信交流的变迁可谓是一部人类智慧的开发史。



古时,人们的交流方式有烽火示警、驿马传文、信鸽飞书等等,这些工具让书信的交流滞后且慢,十天半个月递一封信那是常事。工业革命后发明大爆炸,带来新的交通工具,书信从马背鸽腿转移到自行车、火车、汽车、邮轮上,方便了人们的联系,一封信至多五六天就能从上海送到北京,而绿衣服斜挎包的邮递员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凤凰牌自行车的叮叮声吗?



六七十年代的老上海,邮递员都是踩着凤凰牌自行车,风风火火送来远方的思念。某一片区的邮递员是最熟悉每条弄每条街的人,他们会用最短的路线跑完每个收信人的家。

 

你总会看到这样的光景:弄堂口坐着几个人“嘎三河”,其中一个有些躁动不安,听到自行车的叮铃声就抬头看向街角,然后失望地继续和边上人扯两句。终于有一次他的脸庞漾起笑意,原来是信到咯。这是来自他新疆笔友的信,他们互不相识却相知,他们无声无息却无话不谈,他们在信中坦诚并暴露真实的自己。他们的感情与现实中的知己之情同样真实,是那种“如果有一天我路过你,希望你不要认出我”的诚挚与怯懦。

 

不知道你们还记得自己最初的那个笔友吗?也许你们相距两天的长途汽车、十九个小时的火车、六个小时的飞机,但那质朴的信在东八区的时间下流转,满月至亏,寒来暑往,值得我们的珍藏。



然而车马消失,山川不再崔嵬,技术让远距离的交流时差缩短,快捷的电报代替遥远的书信。



19世纪上海就有了电报,嘀嘀声中,传情送暖。但是电报不是实时的,它有一晚上或者一天的时差。20世纪70年代中,差不多就是陆家嘴那附近,我奶奶住的弄堂里住着一个唱昆曲的老艺术家,有一回艺术家收到一封电报,上面写着“明早十点,XX剧院演出”,然而下面写着的发报日期却是昨天。当时已经是下午了,老艺术家还是收拾收拾行李,笑呵呵地:“人家的明天过了,我去赴我的明天。”奶奶告诉我,这事怨不得艺术家,可人家觉得是自己的错,非要去道个歉。那个时候的艺术家是真的艺术家啊。

 

如今只有延安东路上的电信大楼营业厅保留着上海最后一个电报窗口,偶尔会有人去发一封电报,感受一下过去的风情。


 



有一天或者一夜交流时差的电报最终被科技踢出局,方便小巧的个人寻呼机进入到上海人的日常生活。




说寻呼机或者BB机你可能一愣,但我说“拷机”,你就明白了。“拷”即为英语call(打电话的意思)的上海话谐音,“拷机”两字念起来简单利落又形象生动,佩服老一辈上海人的脑子。刚开始的拷机只能接收到寻呼台发过来的对方电话号码,这个时候就要满大街找公用电话了,找的速度越快,就越快能联系到对方。后来出现汉显传呼机,可以出现汉字,相当于是发短信了,比如某某速回电话或者晚八点XX见。这个时候的信息通常带有通知性质,但依旧要通过寻呼台才能操作,回复电话也是要用公用电话。

 

想当年,上穿白色衬衣,下穿蓝牛仔,腰上别个拷机,三两成群走过弄堂,别提有多风光了!毕业时同学录上写的都是“希望日后再聚,老兄能挂着B,挽着蜜”。那时候离别不流行说拜拜、88、再见,一句“有事call我”,威风极了。




和拷机捆绑的公用电话是上海每个弄堂口的标配。





这样的电话亭一般都设在热闹的弄堂口。每个点上,有那么三四个老太太,有时也会有老头,掌握着辖区里每户人家的生活细节,谁家的孩子考上了好学校,谁家的儿子有了女朋友,谁家的女儿被好几个人追求着,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一个电话亭里头坐着三两个大爷大妈,热热闹闹的。如果只剩一两个大妈,另一个肯定“跑业务”去了。怎么个跑业务呢?

 

“302李狗蛋!302李狗蛋!有你的电话!”喊人的大妈尽心尽责,有时候和自己拧起来了,非要把那个人喊出来,这下弄里头的人都知道302有个叫狗蛋的人了。小孩子也爱起哄,跟着一起喊“狗~~蛋~~~”。声音老大,最后人总算给喊来了。





后来隐私愈发重要,即时性交流也初现锋芒,拷机和公用电话人们就逐渐用得少了。





上海一直走在潮流的最前端。80、90的老上海最“扎台型”的事情是什么?是大哥大!因为它电池很大,所以就十分笨重,但依旧挡不住阿拉上海人的热情。在过去,谁家买了大哥大,那可是社区里最常被大家谈论的,倍有面子。

 

大哥大的使用是有讲究的哦,要插在裤子的后面,必须要插一半露出一半。如果要坐在哪里,首先要把大哥大从裤子里抽出来,“啪”地往桌子上一戳,立刻就会赢得一众羡慕的眼神。接电话的时候就更“讲究”了:首先,“移动电话”一定要“移动”着接(据说和当时信号不好也有关系)。其次,通话声音一定要大(吸引其他人的关注),做到了这两点,才可以算一个会正确使用大哥大的“成功人士”。





后来,大哥大越来越薄,屏幕越来越大,曾经的大哥大变成老爷机,小灵通也“蹬鼻子上脸”,按键手机变成智能触屏手机。





眨眼间我们进入即时通信时代——即时发送和接收互联网消息。手机不再局限于聊天通信,它已经发展成集交流、资讯、娱乐、搜索、电子商务、办公协作和企业客户服务等为一体的综合化信息平台。手机信号覆盖到高山峻岭,网速从1G走向4G再到如今的5G。我们可以随时随地联系到他人,即时通信带来生活的便利,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在不知不觉间,越拉越远。搬出弄堂的你知道隔壁、楼上楼下住的是谁吗?你炒的菜还有别人来尝吗?你家的小孩会送去隔壁帮忙照看一下吗?而曾经的弄堂里只剩下念旧的老人,年轻一代走出弄堂,成了“低头族”,即便你在我身旁,眼里也只有手机。




从前,你在那头,我在这头;现在,你在手机里,我也在手机里。

 

上海人交流工具的改变代表的是一个又一个时代。鸦片战争后国门洞开,上海从安逸之花成长为东方一朵明珠,饱受战乱痛苦又几经繁华落寞。我们是这座城,这座城是我们。慨叹过去、审视当下也要展望未来,不同的交流工具和方式带来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不知这次的5G手机会给阿拉带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