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燕,弄里人 ——弄堂里的“共享经济”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身边的“共享”,地铁口的雨伞、餐饮店的充电宝、路边的单车,手机里的打车软件、搬家软件、租房软件,还有社交软件上一条条信息,这全都是“共享”。这种近年来兴起的共享经济,在我看来其实在上个世纪就早早地出现了。


你有住老弄堂的经历吗?

以前,在弄堂里,“共享”是家常便饭。

上海的老式弄堂房子是没有卫生设备的,每天清晨,随着运粪车阿姨的一声呐喊,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各家赶紧拎出马桶,在弄堂里一字排开,其场面犹如威风锣鼓,开启了老弄堂每天的“共享”生活。




 

弄堂里的共享生活

 

空间共享

弄堂,是弄堂房子最大的“共享空间”,虽然每家每户居住空间逼仄,但“弄堂”这个空间相对很大,是孩子们做游戏、大人们做家务必不可少的地方。夏日傍晚,各家都爱搬张桌子出来在门口弄堂吃饭,吃完饭也是在弄堂里聚在一起“嘎三河”、打牌、织毛衣。

 

“闹猛”的共享空间要数灶披间,也就是厨房间,倘若同时间做饭烧菜,犹如奏起锅盆瓢勺交响曲,响彻全弄堂。

 

信息共享

夹弄里故事最多,前窗贴后窗,对窗聊天犹如促膝谈心。屋与屋之间仅用木板分割,谁家出了什么事,来了什么人,谁和谁谈恋爱了,全弄堂皆知。套用一句时髦用词,叫做“信息共享”。

 




然而,弄堂生活轻松随意的背后,是无奈与心酸。

 

由于空间狭小,各家各户都在公用地方放炉子烧饭、洗衣淘米、堆放杂物,每家每户都划地为界,犹如楚河汉界互不侵犯。

 

一间灶披间,有几户人家就有几盏灯,虽然可以彼此“借光”,每户人家还是自己开自己的灯。若硬要节省几个“铜钿”,借别人的光,虽没人说你,但会被讥笑“老刮皮”。有煤气的,每家灶台都有各式各样的罩子并上锁的。

 

水龙头也一样,每家一只,一个水池上方最多时有六七只水龙头,像是长在墙上的刺猬。免不了会有错开了别人家水龙头而遭白眼的时候,于是水龙头也很巧妙地上了锁。






弄堂里的“自治”

 

但是从前拥挤带来的摩擦,弄堂里的居民总会自我调解。早上急红了眼,中午借一勺盐,晚上就能在一张桌子上喝茶唠嗑。衣架不够,邻居管够。出门有急事,小孩给邻居,十足放心不会丢。

 

早餐店开在弄堂里辐射四方的一角,卖菜的推车大清早就来吆喝了。这家大爷会修锅补碗磨剪刀,那家奶奶补衣服是一绝。每月来两次的爆米花爷爷,快要失传的钉碗手艺,烟纸店、理发店、老虎灶,弄堂里的需求都能在弄堂里得到解决。

 

弄堂,一个微型的自给自足的小社会,如同社区治理的雏形,在潜移默化中,通过弄堂里的“共享经济”,实现了“自治共治”,维持着居民间的和谐生活。